- 老友回忆青年时期的李克强
- 发布日期:2013-11-20 啤酒工业信息网
文史馆大院
每晚19时,62岁的李皋兰会准时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等着《新闻联播》。兴起时,他会站起来,指着画面里的一个人对只有几岁的孙子说,“看,他跟你爷爷是一起长大的。”
李皋兰指的人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总理李克强。
那些画面总能把李皋兰的思绪带回他们曾一起玩耍的那个大院——安徽文史馆大院。如今,这里被另一个地名所代替——合肥市红星路80号。
这是一栋三层楼房。二楼以上为居住房,一楼为4个铺面。李皋兰说,这4个铺面,原是李克强一家住的平房。
上世纪50年代初期修建的文史馆大院,坐北朝南,东起宿州路,西至徽州路,由4排平房组成。它的前身是省委交际处,为省委省政府专门接待贵宾之用。
李克强家的房子位于大院第二排,李皋兰家在第三排。“俩家门对门,窗对窗,两排房中间相隔也不过5米。”
李皋兰家原来住的房址上,现在是一条约十几米宽的马路——红星路。站在路旁,看着车来车往,李皋兰怀念起那个院子,树木郁郁葱葱,那时是他全部的世界。
文史馆大院在李克强的脑海中,是另一种印象。1997年5月17日,时任共青团中央书记处第一书记的李克强在《安徽日报》上发表题为《追忆李诚先生》的文章,提到了这所大院:
这所其实并不大的院子,住了十几户人家,不知是因为人丁众多,还是因为院落狭窄,总显得拥挤、庞杂和喧闹。在我童年的记忆中,这所院落的惟一神圣之处是拥有一座图书室,藏有近万册书。李先生便是这图书室惟一的管理人员,兼做出纳与采编。
“李先生”是李皋兰的父亲李诚。1953年,李诚因为认错一个词,来到文史馆上班。
同一年,李奉三也来到合肥,入住文史馆大院。
第二年,李奉三与后妻曹氏生下李克强。彼时,李诚的儿子李皋兰已4岁。5年后,李诚把李皋兰从老家接到了文史馆大院。
自此,李皋兰和李克强开始了马拉松式的友谊。“院子里年龄相仿的孩子就我们俩,我们就成了最好的伙伴。”李皋兰说。
小时候
李奉三是老红军,文化功底深厚,既会写诗也能作画。李诚则通透国学,性格耿直。俩人相见恨晚,一来二往成了无话不谈的至交。李诚称李奉三为奉公,李奉三则尊称李诚为太史公。“他们俩经常在院子里,一起讨论诗歌,国事。”李皋兰说。
年龄相差4岁的李皋兰和李克强也有自己的交往方式:他们在一起玩玻璃球,打小贴画(用纸叠的一个四方块,放在地上,对方用同样的纸叠四方块打下去,如果把地上的纸叠方块翻过来就算赢)。
再大一点,李皋兰和李克强前后进入南门小学。“学校离家只有200米远,”李皋兰说,“我比克强大4岁,去学校都是我带着他一起。”
放学后,他们俩一起回家。李皋兰在前,李克强随后。作业不多,回到家后总要下棋。“克强很喜欢下象棋、围棋,还有军棋,我就陪他下。”
李皋兰说,不管是玩弹珠,还是下棋,他很少赢过李克强。惟一能胜过李克强的运动,是打乒乓球。李克强还喜欢看小人书连环画,特别是历史故事类的。比如,《三国演义》,《西游记》和《水浒传》。
那时他们每个月都有几块零花钱,从来不舍得拿去买东西吃,“钱基本上拿去买书了,一个月能买好几本。”离文史馆大院不远,就有一个新华书店,那是李克强和李皋兰经常光顾的地方。
李皋兰说,父辈对他们在学习上的管教不那么严格,“不会天天逼着我们做作业,只要不过分,在院子里玩,一般都不会讲。”
上小学的李克强显现出过人的聪慧,“看书基本过目不忘,每次考试,成绩都是班上最好的几名之一。”
也是从那时开始,李克强对大院里的图书室充满好奇。在《追忆李诚先生》文中,李克强写道:当我是学童的时候,大约出于好奇,放学归来,曾有几次悄悄地溜进室内,李先生发现后,总是用严肃的表情和礼貌的手势将我赶出图书室。后来,又有几次,李先生发现我只是在书橱边翻翻看看,并无越轨的举动,便允许我留在室内,但不得打破安静的气氛。这里本无一册儿童读物,许多又是线装书或旧版书,我当然是不知所云,对一些新版书也只能是似懂非懂。我不敢问,因为李先生没有空闲,似乎也未感到我的存在。但是,他却让我感受到一种氛围,一种书香四溢的氛围。
好景不长,这样美好的时光很快就被打断:一个动乱的年代开始了,首遭厄运的当然是这样的图书室。作为一个“四旧”或者说“封、资、修”书籍聚集的场所,自然是在被查封之列,李先生也就失去了办公的地方,回到家中。在那个动乱年代开始的时候,我还是个学童,但停课闹革命的浪潮却波及小学。我突然和李先生一样,也“赋闲”了。
“此子日后必当大任”
同样被“赋闲”的,还有李皋兰。李诚便在家中设课堂,传授儿子。李克强常跑到李诚家中旁听,遇到不懂的,也主动发问。久而久之,李诚觉得李克强反应很快,领悟力也强,很高兴,逢邻居就说,在他晚年之时,能遇到这么一个聪慧的孩子,很欣慰。
李皋兰说,“父亲本准备要好好培养我的,终因克强资质比我好,他便一心待克强了。”
此后,李诚让李克强每天到家里听课。在《追忆李诚先生》文中,李克强回忆这段时光:时间是固定的,从每晚九时开始。他释卷之后,便烧上一壶水,把脚放在一个不大的搪瓷盆中,不断有节奏地搓足,时而向盆中添上一点热水,时而用手揉脚板心上的涌泉穴。他做得不紧不慢,循环往复,大约近一个钟点。就在这段时间里,李先生用平和的语调,时断时续地向我讲中国的国学,讲治学的方法,讲古今轶事……这种每天近一小时的讲解、谈论夹杂着议论,持续了近五年之久。
李诚还告诉李克强,既要读书,也要强健身体,让他坚持跑步锻炼。于是,在李诚每天早起打“八段锦”时,李克强便绕着院子跑步。“每天至少半个小时,克强也不跑远了,就在院子里跑,特别讨人喜欢。”
李诚“赋闲”在家,除了自家藏书,很少能读到其他书籍,十分苦恼。李克强知道后,便从同学家里借来《大参考》及当时的一些内部读物给他看。李皋兰还记得有《回忆与思考》、《战时的苏军总参谋部》等。
读完之后,李诚再讲给李克强听。与此同时,他也关心李克强读什么样的书,并为他开了一份书单,包括《昭明文选》、《古文辞类纂》、《经史百家杂钞》等。
晚上为了有更多时间看书,李克强甚至不愿意洗澡。李皋兰记得,有一次,曹妈(李克强母亲)把水放好后,把李克强锁在房间里让他洗澡。却没想,李克强拿了本书躲在里面看,当发现有人走近窗台时,便一手拿着毛巾在水桶里搅动,一手拿着书继续看。事后,为了让桶里的水看起来脏一些,李克强还把毛巾拿到地上擦几下,再接着在水桶里面搅。
此事终究被曹妈看穿,李克强难逃一顿责怪。“小孩子小,有时候被父辈一说,就哭了。”李皋兰说。
在《追忆李诚先生》一文中,李克强称:“我曾见到他把买来的一块肉、两块豆腐切成几大块,扔到锅里,加点盐和酱油之类,用水煮熟了吃,即便在煮菜的过程中,他依然是手不释卷。”
李皋兰说,那其实也是李克强的生活态度。“对吃也没什么要求。网上有一次说他在某地考察吃方便面,那其实就是他习惯了。碰到什么就吃什么,从来不刻意讲究。”
李诚时常欣慰地对李克强讲,他今生最大的成就,就是带了3个得意门生,分别是马茂元(上海师范大学文学研究所教授),舒芜(中国现代作家、文学评论家),以及吴孟复(当代古籍学家、古典文学研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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