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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尘入世茶与酒

2007-09-24 08:564040

茶出尘,酒入世;茶意清明,酒意昏沉;茶宜品,酒宜饮。那么历朝历代的诗人词客们,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品茶饮酒呢?

  遍看历史,写酒的文学作品很多,写茶的较少,有将这二者相提并论的,评价也很悬殊。清朝诗人张灿一首《手书单幅》便可看出:“书画琴棋诗酒花,当年件件不离它;而今七事都变更,柴
米油盐酱醋茶。”这首诗所表达的意思是什么暂且不论,单看诗中酒和茶的排名就知道这二者在文人心中的地位。很明显酒是雅事,茶是俗事,而且排名最后,茶的地位可见一斑。

  在传统诗歌中酒与茶的地位也颇悬殊,唐诗中写酒的诗篇随处可见,几乎是酒气冲天,歌颂茶的篇章却不多见,原因不外乎二者情意与境界不同。酒本来就是催化剂,在痛饮一番情绪激化的时候,诗人可以当席写下诗篇,不是有“李白斗酒诗百篇”之说吗。茶则相反,需要心平气和,细细品味,似乎更近于无言。再者酒被认为是琼浆玉液,茶是生活中的寻常小事,二者在文人心中的地位,自然高下立辨。

  扬酒抑茶似乎是文人的惯例,即便是东坡居士也不例外。苏东坡善于品茶,也写过许多茶诗,但遇到酒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把茶的地位降低了。如《薄薄酒》:“薄薄酒,胜茶汤;粗粗衣,胜无裳;鬼妻恶妾胜空房。五更待漏靴满霜。不如三伏日高睡足北窗凉。珠糯玉家柙,万人相送归北邙,不如悬郭百结,独坐负朝阳。生前富贵,死后文章,百年转瞬万世忙。夷齐盗跖俱亡羊,不如眼前一醉,是非忧乐两都忘。”薄薄酒真的就胜茶汤吗?只怕未必吧,东坡居士也曾写过许多茶诗,如“不用撑肠拄腹,文字五千卷,但愿一瓯常及,睡足日高起。”可见东坡居士善于饮茶,并且向往着常常有茶可喝,睡觉直到太阳高挂时才起床的日子。

  喝茶可以使人闲适,这经过无数人的证明。茶与酒都是饮品,都可在清闲无事时饮用,二者在本质上极为不同却又相映成趣。酒,使人激进亢奋,使人迷醉不醒甚至丧身败德。茶则相反,使人冷静真实,使人清醒沉思,甚至使人从现实生活中超越。看着茶汤的润泽晶莹,会使人不由得反省自身。或许这就是为什么酒到了最高境界成了豪情的代名词,而茶到了最高境界与禅意相通的原因吧。

  写酒的作品称为酒诗,写茶的作品称为茶歌,由于描写对象的不同,二者之间的界限也颇为分明。宋朝诗人杜耒的《寒夜》正体现了这一点:“寒夜客来酒当茶,竹炉汤沸火初红。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寒夜里客人来了,用什么招待呢?是以茶相待还是以酒相待?如果想要欣赏窗下的梅花,那还是喝茶好,毕竟“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这份心情和意境是要慢慢品味的,只有茶才可能产生那样的效果。如果喝的是酒,那大概就是“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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