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近3个月的全国性政府性债务审计工作目前已经完成，审计结论已由国家审计署上报国务院，最终结果有望于11月面世。此次审计将摸清截至2012年底全国地方政府性债务的真实情况。国信证券昨天发布宏观深度研究报告显示，截至去年末，中国的总债务率已经攀升至当年GDP的167%，其中2008年-2010年，非金融企业债务率从66.4%迅速攀升至87.7%，中央政府债务率则从17.0%跃升至33.5%。“如此高的债务增长速度，属全球罕见。”海通证券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微博]表示，“中国经济自2008年起，今后都将是负债式增长。”
总负债率不高但增速惊人
根据国信证券的报告，我国总债务率从1994年的78.6%一路升至2012年的167.4%，年均上升7.4个百分点。“从跨国比较来看，我国还算不上债墙高筑的国家。”报告撰写人、国信证券宏观分析师钟正生表示，“不过，年均7.4个百分点的上升，债务累积速度不可谓不快。特别是，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和2008年次贷危机爆发后，我国总债务率都有一个较大幅度的抬升。”
报告显示，在非金融企业和地方政府债务急速扩张推动下，我国总债务率从2008年底的122.9%大幅升至2010年底的169.4%。“我国宏观经济的起伏，与商业银行放贷的松紧仍然具有高度同步性。相应地，非金融企业债务率的变动成为我国总债务率变动的最主要影响因素。”钟正生说，“一个典型例子就是，次贷危机后，我国快速出台大规模经济刺激计划。‘中央财政资金先期进入，地方财政资金立即配套，商业银行贷款大幅跟进’的资金配置模式开始如火如荼地运行。”
过度偏重投资拉动的经济增长模式下，资本使用效率低下。报告显示，1996-2011年期间，我国的增量资本产出率平均为3.9。这意味着中国每增加1元GDP，需要增加3.9元的投资。而在处于相似增长阶段的日本，上世纪50至70年代，日本的增量资本产出率基本维持在2.0的水平。
钟正生表示，“令人担忧的是，越是在高资本投入时期，债务扩张所能支撑或换来的边际经济产出越是下降的。由于经济增长是一国偿债的最终保障，随着债务扩张的产出效应下降，整个国家的债务水平就会不断抬升。”
事实债务率迅速膨胀
针对备受关注的政府债务问题，报告通过对比1994-2012年间我国政府债务率变化情况发现，与西方发达经济体相比，我国政府债务率处于相对较低的水平。报告显示，截至去年底，中央政府的债务率达到22.2%，而过去19年间，该债务率年均上升约0.8个百分点；而日本政府债务率已攀升至接近250%，日本经济长期陷入通货紧缩困境。与之相比，2009-2012年，我国连续四年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但财政赤字占GDP的比率明显低于3%的国际警戒线，财政赤字向债务负担转化的风险也处于可控范围之内。或许正基于此，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微博]对中国债务前景较为乐观，预测到2017年中国政府债务率将降至10%左右。
“然而换个角度看问题，我国政府债务水平并不那么令人宽慰。”钟正生介绍，“与相似发展阶段的其他国家相比，我国政府债务率并不算低。2011年，我国人均GDP达到5440美元。与处于该水平线上时的美国、德国、英国、韩国相比，上述4国当时的政府债务率分别为35%、10%、46%和不足14%。尽管这种跨国跨时的比较略显粗糙，但足以说明我国政府债务率并非处在可以高枕无忧的安全垫上。”
他还表示，地方政府融资平台债务、政策性银行债务、铁道债等都是我国政府的隐性债务。对于这些债务，中央政府实际上承担着“最后救助人”的角色；若将隐性主权债包括在内，近几年我国政府债务率事实上在迅速膨胀。
报告统计显示，2010年末我国地方政府债务性余额大约为15万亿，政策性银行债余额5.1万亿，铁道债余额4880亿元。将这些隐性主权债包括进来后，2010年我国政府债务率将从34%上升到85%。“这个比例是令人惊愕的。”钟正生表示，“目前尚不能确定2012年地方政府性债务的准确规模。不过，我们可以大致估算2012年我国包括隐性主权债在内的政府债务率，从2010年的85%下降到20 12年的72%。这主要是(IMF估算的)中央政府债务率大幅下降接近14%造成的。”
“保守统计，最近5年，中国的债务增速超过名义GDP的45%！如此高的债务增长速度，属全球罕见。”海通证券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表示，“中国经济为保增长付出了巨大代价，中国经济自2008年起，今后都将是负债式增长。”
南都记者 李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