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书中讲述了华少30年的成长经历。其中包括了与奶奶和爸爸在一起的单亲生活;与妻子从相识、恋爱、结婚到养育儿子的故事。华少还激情讲述了自己30年的追梦经历。年少时的他本来是一个内向男孩,国际大专辩论赛开启了做主持人的梦想,大学时又通过层层海选成为一名电台DJ。当电台工作走到巅峰时,他毅然放弃一切,去电视台打杂做临时工,直到成为“中国好舌头”。
[上期回顾]
我对说话这件事产生特别的兴趣,是从第一届国际大专辩论赛开始的,我认识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偶像姜丰。
高三那年,我信心满满地报考了艺术类院校。话说在我所在的这所高中,之前还从未有过报考播音或艺术类院校的学生,我“尚属首例”。
当我凭着满腔热忱报考完之后,真的就“高枕无忧”起来,根本没想过去了解艺考的流程和要求,更不知道艺考之前还需要进行所谓的培训。我为这样的漫不经心付出了成长的代价,先后经历了两场“悲壮”的应战。
我所报考的学校中,最先考的是浙江广播电视高等专科学校(现名浙江传媒学院)。面试那天,我一个人兴致勃勃地去了,到现场一看,有点儿小崩溃。黑压压的全是人,其中一多半是陪考的家长。突然觉得幸好没让老爸来,要不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得多辛苦啊!
在待考区,不少报考的同学和家长一起背诵诗歌、散文,啊啊哦哦的没完没了。我没什么事,就在那儿数叶子,一片、两片、三片……当我数到两千多片时,终于被叫到名字。进到考场,我就那么直愣愣地一站,老师指了指旁边的书桌,说:“你读一篇文章吧。”我只说了句“好”,然后随手从书桌上拿起一本《新概念作文选》,找了篇文章开始读。
初试能过在意料之中,接到复试通知后,我也没当回事,还沉浸在初试轻松过关的自负中,根本就没好好准备。等到复试时,一到考场,我就傻眼了。别的考生都穿得像模像样,吹了头发化了妆,而我穿着校服就去了,更别说其他准备了。原来,复试需要上镜,我居然一点儿也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心理上受到了影响,我在进场后,大脑一片空白,接连好几个问题都没答出来。譬如“现任国务院总理是谁”,其实我知道,但那会儿偏就想不起来,最后只好说了句“我原本记得”。
第一次闯关完败,虽稍稍伤了些元气,但也还好,当时对理想已“顽固不化”的我恢复得很快。没等浙广出榜,我就卷土重来,踏上了应考上海戏剧学院的征程。上戏的专业里有主持人系,我义无反顾。
考上戏的过程很有趣,我不再是孤军奋战,而是有了三位战友。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们一行四人去上海考试,居然都没让家长陪同。大伙儿都觉得,尽管人生地不熟,但好歹是四个人,也没什么好怕的。
可谁也没料到,一到上海就出了状况。下了火车,我们按照考生指南上的提示去坐地铁。那时候杭州还没有通地铁,我们都是第一次乘坐,只好默默地跟在别人后面,买了票,刷了卡,恍恍惚惚地跟到站台。
这一路上人挤人,你若不走,自有后面的人推你走。我们几个差点儿被人潮冲散,好不容易“手拉手”到了候车区,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没等多久,列车呼呼地开过来了,站台上的人们都往车门挤。等我反应过来,三位战友已经顺利地挤进了车厢,而人高马大的我被屏蔽门关在了外面,愣没挤上去。
我一个人呆呆地站在站台上,看着他们三个在车厢里不知所措地望着我,刹那间有了种生离死别的错觉。车厢开始慢慢移动,我突然醒悟,冲着他们指了指我腰上的BP机,一边指一边喊:“呼我、呼我!”
然后我就那么等着,左等右等,BP机不响,人也不来。过了一会儿,我琢磨着:“我傻呀,我们都在同一站下车,我直接坐过去不就又能碰到了吗?”
我赶紧坐了下一班地铁去追他们。可是到了站,还是找不到人,左右为难了一会儿,我又一拍脑袋:“嘿,干脆直接到上戏,到了上戏总能找到他们了吧!”
奔出地铁,我毫无方向感地拦了一辆出租车。我摸出随身带着的招生简章,上面的报名点有两个,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分别,就指着其中一个,让司机师傅送我过去。然而三位战友就好像坐着地铁穿越了一样,完全不见踪影。难道他们去的是另一个报名点?
无奈之下,我又拦了一辆出租车,掏出招生简章,指着地址问师傅:“你好,我现在是在这个报名点,对吧?”
“是的呀。”“那您能拉我去这个点吗?”我指了指另一个报名点。
“你真的要去吗?”师傅的眼神中充满了异样。
“对呀!”我很坚定。
车开出半小时有余,终于到了目的地。我看了眼计价器,四十几块钱,还真是够远的!付完车费走下来,抬头一看,又一个上海戏剧学院的校门。
原来,两个报名点,一个在上戏的正门,一个在上戏的后门,如果从校内直穿过去不过几百米而已,但要是打车的话,就得绕上一大圈。没办法,也不能怪人家司机不厚道,他的确问过我很多次,谁让我那么坚持真的要去!
既来之则安之,我找到报名点,老老实实地站在那儿等,这回不能再瞎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后,同学们终于现身,大家顾不得享受“重逢的喜悦”,赶紧各自报完名,然后去找住处。
我们第一天是住在上海火车站旁边的铁路大厦,但住了一宿后,大家都扛不住了。没法儿洗澡不说,连厕所都是公用的。第二天,我们转战到了上戏招待所,名头虽然还算响亮,但实际上是由地下室改造的,而且这个地下室原来还是一个防空洞。
来这里住宿的基本上都是考生,大家年纪相仿,也没多少戒备之心,很快就熟络起来。晚上大伙儿还凑到一块儿喝了点儿啤酒,聊聊人生,谈谈理想,兴致勃勃地期待着第二天的考试。
我至今仍旧无法理解当时考官们的标准。进去以后,他们让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摘掉眼镜,这让我彻底失去了信心。
我没有固执地反驳,默默地把眼镜摘掉,听到考官抛过来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戴眼镜啊?”我瞬间又回到了当初复试浙广时的木讷,我居然回答:“不戴看不清楚。”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考完试,我们又在地下室住了三天,等到的结果是全军覆没。同住在防空洞里的八人,大概只过了两个。至此,我的上戏之梦最终被宣布如泡沫般破灭。
值得庆幸的是,我在历经了两次挫败,平心静气地接受了一些培训之后,还是如愿以偿,考进了浙江广播电视大学艺术分校。虽然在大多数人眼中,它并非一所高起点的学校,但恰恰因为如此,它成就了我的“笨鸟先飞”与“野蛮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