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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地名史话
本报记者李金霞捕蛇的时候,人们唱的清亮亮的“花儿”歌声,曾经常常出现在沙梁子上;推着“二八”自行车的小贩,跟人们用一个鸡蛋换一个冰棍,嘴里不停地喊着“冰棍、雪糕”的叫卖声;拿着刚刚摘下来的向日葵,一边抠着生瓜子,一边嗑着回家的牧羊人;一个大张口的书包,几本书中间夹着一个大馒头,还一边踢着石子,一边走路上学的孩子,这就是曾经的沙梁子。昌吉的回族小吃街(资料图片)
我无法解释对操着回回腔的“花儿”特别钟爱的原因。
也无法解释,当推着“二八”自行车的人,叫卖着“冰棍、雪糕”的脆生生的声音飘入耳朵时,站在街角的我,仿佛能够拨开嘈杂的汽车鸣笛声,静静地聆听着这声音,而不忍走开的原因。
和走出这座小城的人一样,我常常都会站在屋顶,在黄昏的光影里,看着甩着长鞭,慢吞吞地嗑着向日葵籽,赶着羊群牧归的村民。
看着一边踢着石子,歪歪斜斜地背着书包,嘴巴里吹着自己用柳条做成的“树响响”,我常常都会思考一个问题,昌吉到底是一座怎样的城市?
从唱腔到街角的叫卖,从牧归的羊群到踢踢踏踏晚归的孩子,他们的身上为什么总是带着些随性的磁力,让步履匆匆的现代人停下脚步,目光久久地定格在他们的身上,摸索和寻找着什么。
我想,可能是格调一新的城市,总是少了一些纯粹的味道,所以一些断垣残壁的老宅子,一些没有被现代化纷扰的唱腔、叫卖声、随性洒脱的生活方式等就成了一代人怀旧的标志。
在昌吉市以西9公里处,在这个人们都管它叫“沙梁子”的地方,在这里你会看到最原始的房屋架构,听到古刹消失的故事,经历最惊险的人蛇大战,就是在这个地方你可以看到独一无二的昌吉。
残存在这里的最后几座老宅子,还保留着它曾经的装束。
大圆顶式翠绿色的门楼,门楼两侧用阿拉伯文写着“行孝忠义”等内容的楹联,有几处听说解放之前是地主的人家,楹联的下方还装裱着一块照壁,白色铺底的照壁上,墨色的蚊虫花鸟的图案显得端庄而素雅。
老人们常说,这里是昌吉市回族建筑群的缩影,无论这句话说得是否属实,但菜园子口上低矮的篱笆门、昏暗的马圈、马圈的外墙上高高钉着的山羊皮、低矮的土屋里没有炉火的土炕、铜质的马灯、掉漆的八仙桌和石雕的窗楣总是带着些怀旧的底色。 “庙台子”
从庭院出来,走过两座木质的大桥,高高矮矮的坟冢边上,有一座只剩下地基的“庙台子”,曾听老人说,很久以前,在这个回族居民聚居的地方,曾出现过大批的僧侣,香火最旺时,住在“庙台子”附近的居民远远地就可以闻到焚香的味道,木鱼的祈福声被卷入戈壁上阵阵卷起的微风里,和着悠远的颂经声,一溜烟就钻进了居民家的门缝里。
而就在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一天深夜,睡在古宅子群边上的寺庙突然就被拆除了,僧侣就像焚折了的一炷香一般,突然就从这座“庙台子”中消失了,没有人知晓寺庙为何被拆除,庙里的老衲们去了哪里。
寂寞的沙梁子从那以后,在今后的几十年里人烟就慢慢地稀少了起来,撩起的黄尘间,常常可以看到手扶的拖拉机载着黑白的电视和一家老小翻过沙梁坡,往新建的生产队开去,焦灼的阳光下,蹿出的大大小小的蛇渐渐地成了这座沙梁子上的寨主。 “花儿”与蛇
眼镜蛇、蟒蛇、守墓的小白蛇,这里像是一座蛇岛,单凭突然间从“苦豆子”丛中摆着腰肢蹿出的黑黝黝胳膊粗的蛇,和附近的村民凉棚上啤酒瓶里暴晒的蛇油,你就能明白为什么曾住在这个古庄子里的女人们看到蛇后不但不会惊叫着跑开,还会骄傲地告诉你:“我也会捕蛇嘞!”
母亲常说,要想抓沙梁子上的蛇,就得先唱一两曲“花儿腔”,把蛇听醉了,出洞了,就能捕到能晒出上好蛇油的毒蛇了。
先用“花儿”引出蛇,快速用夹煤的大火钳,夹住蛇头,踩住它的尾巴,让蛇将毒液射出后,将蛇剁成9块,装在密封的啤酒瓶里晒蛇油。
曾经在沙梁子上长大的男孩或多或少都有过捕蛇的经验和剥了蛇皮点上火,烧着吃蛇的经历。
捕蛇的时候,人们唱的清亮亮的“花儿”歌声,曾经常常出现在沙梁子上;推着“二八”自行车的小贩,跟人们用一个鸡蛋换一个冰棍,嘴里不停地喊着“冰棍、雪糕”的叫卖声;拿着刚刚摘下来的向日葵,一边抠着生瓜子,一边嗑着回家的牧羊人;一个大张口的书包,几本书中间夹着一个大馒头,还一边踢着石子,一边走路上学的孩子,这就是曾经的沙梁子。
一座被高高的黑沙坡隔离出的众生的小世界,一座当你走出去,将发生在这里的故事说给别人听时,外人惊讶地称之为童话的地方。就是这样一个带着些氏族化气息和古朴韵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