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先驱导报》记者 孙浩 刘莉 杨文静 谢来 发自华盛顿、纽约、北京
“我极度害怕，”33岁的拉马尔·路易斯告诉德新社记者：“我得抽支烟，稳定下自己的恐慌。”窗外风雨交加，拉马尔正和120多名纽约市民一起，躲在曼哈顿的一处大学体育馆内避难。“桑迪”所到之处，不仅即将来临的大选气氛全无，美国东海岸的繁华与秩序也被野蛮地打破，飓风所到之处划过一道暂难愈合的伤口。
108年历史的纽约地铁被淹
美国第一大城市纽约是此次风暴中受灾最严重的地区之一。10月31日中午，纽约市区的大雨已经停了，但风还在刮，此时的街道、大桥、广场上，几乎所有的露天场所都空空荡荡，平日繁华的曼哈顿街头也难觅人踪。
街边绝大多数餐馆及店面还未营业，各家商铺都在忙着排水。落叶、垃圾等杂物，倒塌的树木、支离破碎的广告牌随处可见，公园等地到处是一片狼藉。一位纽约市民向本报记者感叹，他从未见过纽约遭遇如此严重的飓风，城市几乎变成一座“孤岛”。
当地时间10月29日夜，曼哈顿很多建筑电力中断，往常灯火辉煌的曼哈顿处于一片漆黑之中。纽约市东河下面7条隧道淹水，负责地铁运营的大都会运输局遭受历史上最严重的损失，部分地铁线路遭水淹，完全恢复运行需要3到5天。大都会运输局宣布，具有108年历史的纽约地铁系统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严重的灾难。连接曼哈顿和皇后区、布鲁克林的汽车隧道也成为一片汪洋。此外，纽约市各学校宣布10月31日继续关闭，100多万学生放假在家。
纽约交通系统发言人表示，由于受灾情况严重，目前难以准确估计何时才能修复完毕。洪水也涌入处于低洼地带的曼哈顿下城，淹没大片街区，当地居民被下令撤离。皇后区一处遭洪水淹浸的社区，10月29日深夜的飓风引发大火，近200名消防员紧急赶往现场救援，但火势蔓延迅速，大约80至100座房屋被毁，所幸暂时只造成人员轻伤。
“桑迪”带来的强降雨还使新泽西州北部一座防洪堤被冲溃，周边3个城镇被淹，当地居民被紧急疏散。警方正设法救援800名遭洪水围困的人士。此外，美国东部多个主要机场自上周末以来已有逾万航班取消。
继10月29日后，美国联邦政府位于华盛顿的各部门除紧急救援人员外30日继续暂停工作，纽约股市10月30日也继续休市。这也是纽约证券交易所一个多世纪以来首次因天气原因连续两天休市。
专家预计，这场风暴可能给美国造成100亿至200亿美元的经济损失，这意味着“桑迪”将成为美国历史上最“昂贵”的自然灾难之一。
有人避难有人坚守
临时借宿大学体育馆的纽约市民路易斯说，他是一名无家可归者，平日都露宿曼哈顿街头，飓风来临前，警察给了他一张避难所的地图，并把他带到了这里。
纽约地区的地图上，被用红、橙、黄三种颜色分别标注了A、B、C区，其中A区多为靠近海岸的低洼地区，B、C区则是可能遭受洪灾的地区。此外，地图上还用蓝色的点标注了遍布全市的数十个临时安置所的位置。目前A区被要求强制撤离后，约有4000居民都被安置到这里。
临时避难所的志愿者查理称，只有需要帮助的人才能进入体育馆，包括记者在内的其他人等一律不得进入，“我们必须保护人们的隐私，他们也需要安静”。而已经住进避难所的人哪怕只是临时外出，也必须登记，已确保随时掌握避难所的人数。
查理还表示，尽管只是临时的，避难所还是能够保证数天的正常运营，“在布隆伯格市长宣布城市回归正常之前，人们想在这里住多长时间都可以”。
纽约市长迈克尔·布隆伯格已于10月28日下令，考虑到可能发生水灾，曼哈顿南端的炮台公园、东村以及哈德逊河和东河沿岸的风险地区的民众将必须撤离。市政府还开放了72所学校和其他一些建筑作为避难场所。布隆伯格警告说，居民们需要做好可能要在朋友家住几天的准备。
不过也有一些居民认为政府的应对措施有些夸张，因此对各种警告不以为然。一些人拒绝离开家园。皇后区一家医院急诊室的医生格里·卡西说：“我就等着，看看"桑迪"到底有多厉害。”但他还是在地下室囤积了大量沙土和空袋子、迄今已经装好十个沙袋，他说：“如果我还在这里，一旦发现水势上涨，我可以用这些沙袋封住窗户。”
纽约市政府的官方网站上，最显著位置是市长布隆伯格向市民发出的最新灾情通报视频。官网还向市政府工作人员发出呼吁：“纽约市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的办公室仍在办公，而且你能够安全前往，那么请去上班，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
囤积食物引发商品抢购潮
尽管近年飓风频频登陆美国东海岸，但“桑迪”的突袭还是让习惯了都市便利的市民措手不及断电、断网、食物短缺。
在纽约这个美国人口最多的城市里，各食品店和超市周日都排起了长队。纽约人一窝蜂地购买一切日常用品：瓶装水、面包、新鲜食品和电池。乔氏食品连锁公司在位于上西区和联合广场的超市前，队伍已排到了街上，超市只能限制进店顾客的人数。
民众为应对灾难而蜂拥到杂货铺、超市和加油站等抢购物资，导致加油站外都排起来了汽车长龙，商店货架空空如也，面包、瓶装水和罐头食品几乎都被一抢而空；如果现在还能买到应急灯、发电机、电池和雨靴雨衣，那就算足够幸运了！热销的商品还有沙袋、沙土、收音机、防水布、干冰、胶合板、丙烷等。商品缺货让不少人抱怨。大学生莉萨·尼科尔斯恼火地说：“等我进到店里面的时候，可能剩不下什么了。我要去看看朋友们都已经储备了什么东西。”
在排队等了45分钟之后，市民巴罗特拉拎着采购的食物和啤酒离开了超市。因为东西太重，他艰难地朝着位于曼哈顿的住所走去。他表示：“只要不断电，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住在19层，如果情况不妙，我会待在家里。”
一家超市的客户代表卡伦·特里波迪说：“抢购场面真是疯狂，所有商品都快断货了。”因为多地政府估计“桑迪”飓风将导致大面积停电，所以手电筒和电池一直供不应求。